张幼双又道:“我知道先生是好意,但是……人有亲疏远近,这种事我不想拿来麻烦与我仅仅只是同僚关系的,先生。”
“那么,话说回来,先生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情,才说出这种话的?同情?”
张幼双抬起脸,步步紧逼道。
“如果是同情,我不需要同情。”
“山长对于书院夫子的好意?这已然越界了。”
在她步步紧逼之下,俞峻难得露出了细微的慌乱,但很快他却不避她了。
那双黑到几乎靛蓝的眸子静静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良久才主动道歉,“是我逾越孟浪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张幼双紧张得眼前几乎发昏,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一口气说完。
既然要说,那就说个彻底。
“还有一点,我必须让先生知晓。我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我的目无礼教,可能、比先生所想的还要严重一点。”
“衍儿是我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
“我不是先生心目中需要照顾的孤儿寡母。”
“……衍儿生父是个陌生人,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陌生人。一夜的露水情缘,仅此而已。”
说出来了。
张幼双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看到她这话一说出口,俞峻怔住了,静静凝视着她的目光隐隐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