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午爬上床睡觉,但眼前老有油灯晃晃悠悠的影子,想睡都睡不着。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人。
大半夜的他点着油灯,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可那一页看了许久都没翻动一下,真的是在看书吗?
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考状元,不然这么用功干嘛。
李亭午忍了忍,还是没憋住问:“你还不睡?”
下乡后他们使了点钱免于跟其他人同住,但一人一个屋太过明显,而且大队里也没这条件,只能两人凑合下。
好在他们生活上没什么坏习惯,作息也相似,大多都是同时休息,差不多时间起床。
像他今晚这种久久未眠的,还是头一回。
李亭午心中跟蚂蚁咬似的,很想问他怎么了,但白天他进山打了点山泉水,回来后就挂着一张死人脸,神情冷森森的,往日轻浅的笑意都不愿意维持了。
他嘴皮子再痒那会也知道不能嘴贱,只好忍住了。
现在来看,确实有事!
沈骋怀像是突然回过神,起身放下书,声色不明:“你先睡。”
他把油灯熄灭,转而走出去。
十五刚过,云淡月浅,哪怕没有灯,月辉也能朦朦胧胧照出人影。
沈骋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踱步,明明是想散散心,可脑海中却时而浮现她白皙的手,又想起她轻松又嗔怪的语气。
一圈下来,心中思绪起起伏伏,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感觉更加纷乱。
沈骋怀望了望挂在天上,任由云走云来的明月,只觉得什么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