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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半天不说话,张守金岔开了话题,和他说起了地里庄稼的事情,张守树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

张福永心里十分害怕,他爸刚才看过来的眼光冷冰冰的,他晚上回去肯定要挨揍。

想到这里,他拿眼睛去看张福年。只见张福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蠢。

张福永心里的小火开始往上冒,“你笑什么?”

张福年说的冠冕堂皇,“福永哥能真心认错,以后重新做人,我高兴呐。”

张福永更加生气了,什么叫重新做人,我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凭什么压我一头!他背地里整人整惯了,忽然来了个和他硬顶的硬茬子,张福永心里十分不高兴。在他和老董心里,我欺负你,你受着忍着,居然还敢反抗!

他正想讥讽张福年两句,张守金忽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虽然不是冷冰冰的,却比他爸的眼光看起来还可怕。

接下来的事情张福年就不管了,他只管和张福林说闲话,张福永愿意插嘴就跟着说两句,不愿意就算了。

张守树父子两个在这里逗留了许久,最后一起悻悻地走了。

张守金问张福年,“家里还过的去吗?”

张福年点头,“多谢二叔关心,还能过的下去。”

张守金也不多问,“夜里不要睡得太死,晚上把你家的狗喂饱一些。快过年你了,总有一些人喜欢到处流窜,你们家里没有大人,怕被人家打主意。”

张福年心里也警惕起来,“多谢二叔关心。”

在张福林家里坐了一会儿,张福年忧心忡忡地回了家。想到张守金的话,他心里也十分担忧。往年也不是没有,那些人饿极了,半夜里到处偷东西。若是家里的狗整天挨饿,人家随便给点东西就把狗嘴堵上了,贼人翻院墙进来狗也不管。自己家里没有大人,第一个容易被人打主意。

张福年回到家里时,张福秀正在厨房灶门下坐着纳鞋底,这是她给弟弟做的一双新鞋,鞋底纳的特别厚。她年纪小,纳鞋底还有些吃力,一直用工具辅助着干活,比那些成年的妇女们慢了许多。锅里的稀饭咕嘟咕嘟响,今晚上没有炒菜,吃中午和早上的剩菜。张福芝乖巧地坐在姐姐身边,大黄窝在身后的草窝里。外头太冷了,连大黄都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