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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满满觑着林中南的脸色,“你是介意陆寻安?”

“陆寻安有什么值得我介意。”林中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然而面孔上的冷意却更甚,“只是他既然将陆寻安当做儿子,就说明他从来没有想过我妈的境遇,也从来没期待过我妈会给他留下什么。说到底,在他的心目中,我妈这个人是可有可无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一点音信都没有。”

说着他将手里的那枚旧勋章往前一扔,勋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精准地掉入垃圾桶。

可能用的力气有些大,牵动了伤口,脸色霎时变白,咬着牙在忍痛。

乔满满既担心林中南的伤势,又诧异于他不同寻常的举动,急着道:“有没有怎么样!好端端的你去扔它做什么?”

“别担心,我没事。我就是把不值得留的东西丢到它该去的地方的。”缓过疼痛劲儿的林中南脸上毫无可惜和留恋之色,仿若丢了个包袱般,一身轻松。

“这勋章是有什么来历吗?”乔满满试探道。

她觉得林中南看似轻松,但心中的郁结不见得会解开。

一个人一旦对某件事形成死结,这件事就会一直影响他的心态。如果能够倾诉出来,总会比憋在心里要强。

林中南的脸上倒没带什么异色,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乔满满,摸摸她的头,道:“也没什么不能说,这是我妈生前经常背着人拿出来把玩的东西,有时还会对着它哭。”

“只是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后来我妈去世了,我便偷偷把这东西留了下来。”

“等我渐渐长大,逐渐猜到这勋章大概是我生父的东西,而我的生父很有可能是一名军人。”

“那时村里有不少流言,说我是小流氓和小混混的孩子,我就是靠着这枚勋章不停地暗示自己,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是军人的儿子。”

“后来,王彩凤逼我去当兵,我心里其实是愿意的,大抵都是受这枚勋章的影响。我那时认为我父亲已经牺牲了,但我可以成为一名军人,继承我父亲的遗志。”

“只是……”林中南说不下去了。

乔满满自然知道林中南想要说什么,他以为早已牺牲的父亲,如今在军中手握重权,却从来没有想过在清水村每日遭受人指指点点的林母,更不会想到林母还有了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