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燕不着痕迹地看了乔满满一眼,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
胡山丹一屁股做到木凳上,看见桌子上有一个大海碗,里面是茶色的水,直接端起来,扬脖就往嘴里灌。下一秒,一口噗了出来,差点没喷到卢小燕的脸上。卢小燕嫌恶地偏偏头,没让胡山丹看见她的表情。
“乔满满,你这碗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端着两碗水走过来的乔满满,看见胡山丹居然把她用来做花肥的水喝下去,不由有些错愕,又有些想笑。
这碗是她专门用来收集剩余茶水的,等搜集满了,就倒进葡萄架旁的坛子中用来沤肥浇花。
刚才她收拾这里时,顺手将这大海碗拿了出来,将大家喝剩的茶水倒进去,又因急着去屋里藏东西,便没再收起来。
碗中的茶水已经攒了三天,这几天又特别热,里面的东西早已发酵变味。胡山丹等于喝下了一大口肥料,乔满满难以想象那酸爽的滋味。
但乔满满可不会告诉她,胡山丹的泼和王彩凤相比起来又不同。王彩凤只是嘴上骂得厉害,不会动手。胡山丹那是一言不合就有暴力倾向。
“里面是药,不能喝,喝水吧。”乔满满随口敷衍一句,又将稍小一点的碗和一个小勺递给卢小燕,“这碗是温开水,给孩子喝吧。”
“不是让你给我们弄糖水和吃食么,就这两碗水你打发要饭的呢!”刚误喝过花肥的胡山丹口腔里充斥着怪味,急于想喝一碗糖水把怪味压下去。
“分家了,我这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哪有没什么余钱买糖。”
就冲胡山丹对原主不一直暴力相加,乔满满原本连水都不想给她们喝。可是孩子一个劲地哭闹也很让她烦躁,最后还是端来了两碗水。
“狗屁,想唬我!人家早告诉我了,你现在可能耐得很。分家后有了钱,第二天就去集上买了一车东西回来。还认识了大教授,进了那个什么队工作。你没钱,谁有钱!”
“之前,你嫂子刚生下金宝,我寻思你在你婆婆那过得也不容易,就没告诉你这事,按理说你做姑姑的,得给你大侄子表示表示吧?正好,金宝就快满百天了,我想着把十里八乡的人都请过来给他做福。不用你这个姑姑出什么力,就出个两百块吧,一部分给金宝做压腰钱,一部分用来做席面。”胡山丹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强横和理所当然,似乎笃定乔满满不敢拒绝。
一张口就是两百!乔满满听了,险些要被胡山丹贪婪的嘴脸气笑。要知道林家分家时,她一共才被分得三百多块,现在胡山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占去三分之二?
乔满满没做声,将目光转到旁边那个少言寡语的卢小燕身上,卢小燕的眼睛根本不看她,似是没听见自己婆婆的狮子大开口,只一门心思地给孩子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