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奶奶当时都已经不在了,爷爷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他说话。
老人浓眉大眼的,面相有些严肃,虽然两鬓霜白,但一开口就声如洪钟,他问了很多沈铖这些年来的经历,言辞中态度欣赏,让他继续读商学院,以后沈家的担子都要交给他来扛。
当时的管家还是陈伯,和气尊敬地亲自给沈铖端茶,爷爷的态度也很重视——
重视到有些谨慎,面面俱到,还是让沈铖觉得差了点什么。
不久后,沈霄被爷爷打电话叫回来,他穿着卫衣球鞋,进门就随手把车钥匙扔玄关上,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面对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
爷爷一拍茶几,沈霄立刻装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撒娇要爷爷注意血压。
几乎化身咆哮帝的老头子轻轻松松被顺毛,沈霄的状态游刃有余,大大方方的管沈铖叫大哥,黑白分明的眼睛坦率认真,一点不担心他的出现,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这就是他亲弟弟,和他分开养育二十年,沈霄成长得很好。
他养尊处优的长大,无忧无虑的富家子,有几分无伤大雅的淘气,气质正直,没有沾染上圈子里那些富家子的不良习气,享乐主义者,活得自由且自我。
就在那一刻,沈铖从透明的落地窗上看到自己,坐姿端正拘谨,一丝不苟,他忽然意识到哪里违和。
是他自己。
“先生。”陈叔忙迎上来,他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沈铖,沈老董事长以后意识越发糊涂,这个家里谁做事不都得看沈铖的意思?
“爷爷现在怎么样?”沈铖脱下西装,随手交给一名佣人。
“好多了,小少爷一回来就给劝好了,刚吃完药,正躺着,小少爷在哄他睡觉。”
“我去看看。”沈铖抬步上二楼。
在楼梯上,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陈伯:“唐绵不在这儿吧?”
陈伯看他一眼:“唐小姐没来,小少爷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