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点点头,高高兴兴地抱着那本三字经走了,苏瑾送走了大妞,再回来就看见小孩坐在土炕上,一双黑漆漆的眼望着她。

苏瑾问,“你睡不着?”

小孩并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她,“刚才那个问题,你回答不出来?”

苏瑾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皇帝陛下不懂,“为什么?”

就听见苏瑾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告诉她为什么,不如她自己去思索为什么。这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她可以明白。”

苏瑾觉得教育不仅仅只是填鸭式的单方面输出,而是双向的。

如果她只是告诉大妞为什么,只会让她逐渐丧失自我思考的能,那么即便是记住了也会不通,唯有让他自己对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之后得到答案,她才能够深刻记住,因为这是她思考所得的。

萧行衍深深望着苏瑾,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苏锦绣。

可偏偏,她就是。

苏瑾走过去,替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还有要问的吗?没的话就睡觉。”

萧行衍抿了抿唇,避开了苏瑾的手,抬头盯着她看,一字一句说,“你说的不对,千百年前的圣人说的也不对。人之初,性本恶,人在初生之时本性乃恶,只是为父母者教他们为善,他们才能善,若是不教他们只会随着成长变得更恶。”

苏瑾盯着小孩深沉如墨的眼睛,那里头是比黑暗更深的颜色,透不出一丝丝的光芒,仿佛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早已人在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