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锦没想到同桌还有这么虎的一面,也没想到原本能够平息的事又被李茹闹起来,“学校规定不能打架斗殴,因为我的事连累你就不好了。”
“可李茹实在太过分了,明知道我们要好,还敢来惹你,殊不知惹你就等于惹我,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找的人靠得住,即便抓住了也不会把我们供出来,你只管放心,她这么黑你,我是一定要给她个教训尝尝的。”
“其实也不算是黑我,李茹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扫一眼支着耳朵偷听她俩说话的诸位同窗,许明锦平静道,“学校里对傅先生有好感的女同学不知凡几,我欣赏傅先生,想让他知晓我心意,便同他提起,他对我无意,开口拒绝,这件事便结束了。”
“傅先生?是傅斯年傅老师?”许明锦点头,白玉蓉惊得差点跳起来,“傅先生是李茹的小舅舅?真的假的?”
“她既然提起,应当不会错了,傅先生的确有个大他许多岁的姐姐,听说早年已经嫁人,有李茹这样大的女儿也正常,她不是这学期才转来我们学校的?时间太短,不知道这层关系就更寻常了。”
“李茹怎么就成了傅先生的外甥女呢,”有傅先生这层关系,人就不好明目张胆的欺负了,诚如许明锦所言,学校里明的暗的喜欢傅先生的女同学太多了,白玉蓉自个对傅先生也是有好感的。
不甘心的叹了口气,白玉蓉发现她被许明锦带进沟里了,“你别转移话题,差点让你躲过去,你竟然跟傅先生告白,那可是又英俊又清冷的傅先生,明锦你太有勇气了。”
“后来想想也是我冲动,还因此惹得傅先生母亲生病,幸好后来没事,不然我要内疚死。”事实既然已经传开,许明锦没打算再藏着掖着,与其又莫名其妙被
李茹爆出来,不如她主动掌握先机,“我这次吃了教训,知晓话不能随便说,还要谨慎行事,所以玉蓉你也别约人去堵李茹,咱们可是淑女。”
“怪不得总觉你这段时间性子沉寂许多,原来还有这回事,”好友失恋,难免性情转变,白玉蓉理解地应和,“即便如此,那也是你同傅先生的私事,李茹这样大肆宣扬才是小肚鸡肠用心险恶,我冷眼瞧她这回可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搭理她。明锦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许明锦笑眯眯的道谢,心里清楚这件事不是她本人做的,便有定力在一干学生的指指点点中行动如常。
恰好上午的头一堂文学课是傅斯文的,许明锦暗暗叹气,说是离得越远越好,到底没法完全如愿,只要她还在这学校上课,便总也绕不开这个圈子。
好在高大儒雅的傅斯年人瞧着冷清,专业素养却不差,枯燥的国文经他润色之后条理分明通熟易懂,许明锦竟然心无旁骛地听完一节课。
处在流言之中的两人,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仔细,倒教意图收集八卦的无聊人愿望落空。
下课铃响,许明锦总算放松神经,国文一天只有一节课,至少今天剩下的时间,她都不需要再面对傅斯年。
谁知男主的行事风格异于常人,本应离开教室的傅先生竟毫不避讳的走到许明锦身边来。
也不知道是谁,响起夸张的抽气声,听的许明锦心中一阵烦躁。
“家母病情已然好转,还要多谢许同学请来的大夫。李茹性子无状,让许同学难堪,我会替家姐教训她,也替她同你道歉。”
“算不上难堪,只是有些困扰罢了,”许明锦抬头直视傅斯年,从他冷清的眸子里看不出旁的情绪,突然有点替原主难过,“是明锦太天真,心里喜欢就想着说出来,先生既无意,明锦自然不会强求。因明锦之错,带累了老夫人,事后道歉补救,相信先生已然看到明锦的诚意。明锦虽有错,还轮不上被令外甥女羞辱编排的地步,先生若真心觉得李茹做的不对,且让她来同我道歉。明锦从小被家人教导知错就改,相信明锦能做到的事,令外甥女好家教,
定然也能做到。”
说完不等傅斯年回答,拉起白玉蓉走出教室。
傅斯年望着许明锦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被自己学生追到家里,突如其来告白时,他是感到错愕和荒诞的,但要说因此就厌恶了许明锦,也是没有的事。他的为人师表家教风度,都让他没法对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母亲意外生病,许明锦的登门只不过一根□□,归根结底还是大姐时常在母亲耳边煽风点火,母亲又心思敏感脆弱,这才猝不及防病倒,认真说起来,他还要多谢许明锦及时请来名医,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或许他内心还是偏袒了李茹,想起昂首挺胸离开教室的许明锦,傅斯年隐约觉得这个学生有些不一样了,但他没时间深想。
比起让他头疼无奈的大姐,傅斯年更疼惜从小没了父亲的外甥女李茹,只李茹这一次确实做的不对,即便为了她将来好,他都要好好管教她,让她知错就改。
内心深处,傅斯年是赞同许明锦说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