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失眠,索性将那个箱子拿进客厅,清点里面的东西。
简成鸿不喜欢麻烦。出差时连衣服都是现买。除开手机、笔记本之外,就只有基本的衣物。
她翻到最后,翻出一条水蓝色的丝巾。
她定定地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荒唐。
他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她清楚地记得。
这是妈妈的遗物。
简颂的妈妈在她八岁那年去世。
大人们总说,简颂是个幸运的小孩。
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说,她有一个足够有钱的老爸,和一个足够漂亮的妈妈。
她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件好事。因为在她有限的、模糊的记忆中,爸爸妈妈总是围绕着这两个词汇,激烈地争吵。
争吵无止无休,可以从一条短信,一通电话开始,也可以是一杯水,一顿饭。
最后,爸爸会开始抱怨,为什么简颂不是个男孩。妈妈也开始抱怨,为什么简颂不是个男孩。
这成了她唯一一点,值得他们两个提到的事情。
不吵架的时候,爸爸会在他的书房待一整天,妈妈会在庭院里画画,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她乖巧,懂事,安静地做自己的功课。有时十几天简成鸿不会和她说一句话。她和妈妈的交流也很简单,永远只是“吃了吗”“早点睡”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