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那些复杂的情绪好像顷刻之间,都烟消云散了。
谢之权看到他就同看到一个有关系却并不亲近的人一般,礼貌疏远地点头示意之后便移开视线。
谢建国的笑容慢慢淡去,心上竟升腾起了滋味苦涩的愧疚感。
但他并不觉得将谢家交给他更看好的人有什么错,错大概也只是错在了他忽视了谢之权的感受。
怪不得今日她这般安静,许是难过极了。
蓦然回想起这二十年间同谢之权吵吵闹闹的日子,谢建国打算婚宴结束后就和谢之权好好谈谈。
没有继承权没关系,她依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谢家大小姐。
谢之权收回视线,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下。
谢建国复杂的眼神便是对她理智对待这场婚宴的最好回馈。
闹是不可能闹的,她不傻。
若是遵循了祈愿者走过的原轨迹,公然在谢建国的婚礼上胡闹谩骂,这不仅是坏了她自己的形象,还是狠狠将谢建国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的面子丢在地上踩踏,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他会在气不可遏的情况下,将闹事的人给丢出去,更别说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心生愧疚了。
因此谢之权纵然有多种方式能让谢建国下不来台脸面尽失,最终却也只是选择了顾全大局,漠然旁观。
待他自以为十全十美之时,转过头来一看,才会明白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
那头谢知思满场飞,笑得越发灿烂,这头谢知言自知自己和谢知思比起来,什么也不是,谢建国也不可能会将他一一介绍给商场上的伙伴,因此便识趣地退到角落,默默吃起东西。
少年睫毛很长,垂着眼眸安静吃东西的时候,画面美好得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间静止。
因此他即便年纪尚小,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不比谢知思受宠,但就冲着那张漂亮的皮相,不少小姐都有意无意地凑了上来想同他混个脸熟。
谢知言嚼着口中吃食,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可爱的仓鼠,身旁喷了清新香水的可爱少女提着繁复美丽的长裙,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伸手拿起同他一样的吃食,装作随意地攀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