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事想得专注,连有人在朝她靠近都没察觉。
正午时间,医院附近的公交站里就她一个人,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以及时不时徐徐滚来的风,四下里静得仿佛一片空旷的荒野。
直到有人冷不丁喊了她一声——
“苏琅轻。”
这一嗓子如山涧溪流,清澈,淡薄,又因为日晒时间过长而显得干燥,懒散,放松的腔调,十足悦耳。
可苏琅轻却听得一瞬间心头一紧,好像是日积月累而形成的条件反射一般,紧接着浑身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泛起。
她慢了半拍,扭头看过去。
对方和她相隔不足一丈远,一身浅色休闲装,噙着淡淡的笑,连瞳孔的颜色也淡,眸色一淡就显得淡薄无害,显得包容性强,他两边瞳孔仿佛折射着两片薄薄的光彩,令人心生亲近感。
他说:“好久不见。”
苏琅轻只管站着不动,冲对方敷衍地一笑。
车来得太慢,她急得后背沁了一层汗。
余光里,苏琅轻捕捉到对方稳步朝她走来,她下意识捏紧手机,光天化日,车来车往,她不至于要跑,想定以后就稍稍安了点心。
那人在她身侧停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耷拉着眼皮,瞧着她,“虽然咱们多年没见,但也不至于生分到这种地步吧?你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
苏琅轻只能出声:“好久不见。”
他忽然就笑了,“你好像没怎么变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苏琅轻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他问:“你跑医院来干什么?”
苏琅轻不作声,紧盯着车来的方向,看见远处一辆公交往这边开,她也顾不上是不是自己等的那一趟,车靠边一停,抬步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