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要有一个人做笔记啊,你坐在右边的,正好用右手写方便。”我小声说着,却几乎没有意识到,我渐渐地已经可以很完整地和他对话了。
“池依笑,聪明了一回啊。”他笑着说。
我瞪大眼望着他,这是他头一回叫我的名字。除了上学期批作业的那次,我们几乎没说过话,我一度以为其实他并不认识我。
文综里,我最差的就是地理,我始终弄不清纬度经度,也弄不清各种各样的地势和气候,但那段时间我最期待的就是地理课。
他坐在我旁边,我们离得很近,我看他手握着笔,一丝不苟地记笔记。有时候我望着他的笔迹,还会走神,他就轻轻咳一声,手指扣两下桌子。
直到地理书下发,我有了自己的地理书,崭新的课本,有那么一丁点生疏惆怅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时他却突然把新书抢过去,然后把旧书扔给我,眯眼笑说,“知道你跟不上进度,这本有笔记的书就给你好了。”
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损我,我盯着他望了许久,忽然头脑发热,一股脑问,“江定,你觉得我特殊吗?”
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且我非常庆幸自己用了那么正式的语气。
所以我得到了一个很特殊的答案。
“你不特殊。”他说,“但你做你自己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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