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留下的血书表明了其目的,但由裴玉质亲口说来,所感知到的心疼足有看血书的数十倍,教他浑身发疼,一字一字仿若化作了利刃,直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但裴玉质的语调却极是平淡,还说什么浪费了自己的宣纸。
他注视着裴玉质道:“玉质,你待自己太过残忍了。至于宣纸,没什么了不得的。”
“我并不认为我待自己太过残忍了,本就是我做错了。至于宣纸,子熙舍不得用宣纸,我却浪费了宣纸,委实不应该。”裴玉质清楚地记得自己险些被强暴之时的感受,故而,他甚至认为自己死不足惜,“我当时并不知晓你已心悦于我,我却不顾你的意愿,只顾私欲……”
素和熙打断道:“玉质,不许诋毁自己,我亦有过错,我愚钝至极,自卑至极,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还想将你推给阿玥。”
裴玉质将自己的十指嵌入了素和熙的指缝当中,紧紧一扣:“子熙并不愚钝,子熙亦不再自卑了,今日子熙的表现我全数看在眼里,子熙已敢与人对视了,已不在意被人注意到右足了,我很是欢喜。子熙,不准将我推给阿玥,不准将我推给任何人,我心悦于子熙,非子熙不可,我亦为子熙断了袖,子熙须得对我负责。”
“玉质。”素和熙唤了一声,甜蜜地道,“你当真为我断了袖?”
“嗯,我当真为你断了袖。”裴玉质本想对素和熙坦言在素和熙之前,他不通情爱,压根不曾想过要与人调风弄月,但转念一想,他初见眼前的素和熙,便对其百般勾引,实在说不通,遂忖度着措辞道,“我一见子熙,便对子熙情根深种,那时方知自己竟是断袖。”
素和熙好奇地问道:“玉质可曾对女子动过情?”
裴玉质否认道:“不曾。”
素和熙又惊又喜地道:“所以玉质是我一人的?玉质的初吻,初夜皆是我一人的?”
自己的初吻、初夜的确皆是素和熙一人的,不过并非这个世界的素和熙。
“确如子熙所言,子熙须得好好待我。”裴玉质松开了素和熙的右手,并将其放于那物之上。
素和熙会意,手指稍动。
他原以为裴玉质一开始便那般主动,定然已在这滚滚红尘当中沉浮过好几遭了,听得这一席话,登时怔了怔,他其实并不介意裴玉质曾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毕竟在裴玉质漫长的生命里,他出现得晚了些,只消裴玉质从今往后独属于他便足矣。
裴玉质的气息急促了许多,一双手攀住了素和熙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