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万桢突然站起来,似是为知柚的话感到震惊,“你说什么胡话呢!”
知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慢慢抬起头,眼中颓然无光,眼泪都没了几滴。
她一字一句道:“自从我来了东临,每一天都要被你们逼着去和别人做比较。小时候比成绩,比懂事,比听话。高中毕业,比大学,比工作,比出息,还要…比嫁得好不好。”
“所以,我到底是你们的女儿,还是你们炫耀的资本和工具。”
“知柚!我看你是真的脑子不清醒了!”知含海像是气急了,说完这句话脸声咳嗽了好几下,
万桢赶忙过去拍抚他的后背,“柚柚!看把你爸气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快过来给你爸道歉!”
“我给你们道歉…”知柚重复着,却是疑问的语气,语调苦涩,“那谁又给我道歉呢…”
“什么?”知含海怒喝。
病房里气氛沉凝,剑拔弩张。知含海气愤于一向顺从听话的知柚居然这样违逆他,火气更盛,刚要发作,便又听知柚开了口。
“在栖坞的时候,我没有朋友,也不爱说话。他们嘲笑我,欺负我,我不敢和奶奶说,更不敢和你们说。”
“所以我每天除了学习,就只能画画。纸笔不能开口,但不会嫌弃我。”
“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在我这儿比钱珍贵。”
这些事是知含海和万桢第一次听,突然间哑然,相视一眼,却不知道说什么。
万桢双手在身前来回磋磨,斟酌着开口,“柚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