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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锦韶失神地往太医署走去,牧野是她哑巴师父的名字。这个小侍卫是与他同名么?

她和师父相识未几,便询问过他的姓名。师父以树枝在地上写下过这两个字,她便用心记下了。

哑巴师父虽然性情淡漠,但在她最孤寂的时光里一直与她作伴。许许多多的节日里,她都是与他一起度过的。

或许是因为她从他的身上也能够感受到孑然一身的孤寂,在这世间上能遇上相似的两个人是如此不易。就像孤独的黑夜里的两个小火苗,互相依偎着才不至于熄灭。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无声无息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找了他很多年,她只知道他是唐国人,知道他的姓名,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晓得了。

后来在东宫里最孤单无助的岁月里,她最怀念的也是这一段时光。那时候的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有着师父指点武艺的寻常女子。她可以抛下所有一切的身份,可以对他诉说所有的心事,日子过得闲适而惬意。

师父虽然不说话,但所有的温柔都在点滴之间。

可她今日所见的牧野,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她心目中的师父亦师亦友,那至少也是个大她十来二十岁的长辈了。但仔细一想,这牧野行事风格倒是跟师父当年有几分相似。

看来,她得找机会试探一二。

凌锦韶抱着药来到了太医署,借由长公主的令牌畅通无阻。上次她见过这些太医,所以这一次遮挡得更加严实。洛玉办事周到,提前知会了太医署,因此没有人会为难她。

凌锦韶径直找到了祁溪,他正在外屋捣药,见凌锦韶进来,一眼就认出了她。他赶忙上前要拜,凌锦韶却快一步道,故意提高了声音:“这位大人,民女奉长公主之命为王爷医病,可否借此地为王爷熬药?”

祁溪有些晃神,凌锦韶已经走到了跟前。他回过神,颔首道:“炉子在耳室,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