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年从书院录取到县学的名额都是有限制的,僧多粥少,虽然考试都是自己考,但半路突然多了强劲的对手,搁谁愿意?

而韩霁本身也不是那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社交上的人,就算被孤立,被说闲话也不在乎。

唯有这头名的宓敬从始至终待韩霁都十分亲和,并不以他半路插班的身份而有所怠慢,因此他算是韩霁在书院中最熟稔之人。

闻言问道:

“子章可是有难处?”

宓敬,字子章,文人间多以表字相称。

韩霁不是世故之人,比起顾左言他半天说不到正题,他更愿意单刀直入的问。

若是遇上那种敏感脆弱的,韩霁这样当面问人家是不是有难处,那人定会多想。

但宓敬不敏感,也不脆弱。

韩霁目光清正,语气真挚,使人倍觉亲近,宓敬不想隐瞒,叹息回道:

“内子初初临盆,稚子嗷嗷待哺,今年雨水多,柴米油盐炭都涨价了。”

韩霁知他贫寒,如今已是腊月,他仍只是在秋衣下加了层单衣充作冬服,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安慰之言。

宓敬见他一副替自己忧愁的神情,反过来劝道:

“普通老百姓家都这样,冬日里且熬着吧,也没几日,等来年开春就好了。好了,不与你说了,我家娘子吩咐我回去时带些米面,我还得跑一趟粮铺呢。明儿见啊!”

说完,他便想直接冲进雨雪里,被韩霁拉住:

“雨夹雪最易湿衣,容易着凉,还是等会儿吧。”

宓敬正要开口,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