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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妹妹啊,居然来京城了,来了的她跟他以为的她真真是太不一样了,可现在坐在他对面跟他道出这番话来的小妹妹,却让泪意湿了他的眼眶。

苏居甫别过头,看向了大门。

一家人吃饭,除了有个丫鬟还站在一边,只有他们的屋子里静悄悄一片,静到能听到炉火当中炭火绽开的声音。

火烧得愈来愈旺,世事斗转星移,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才高八斗的才子一夕之间能变成流放的失志之士,就是那高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臣在风云变夕之后亦可变成阶下囚,这世上焉有百年不变的人家不变的人?便是昔日盐伯之后,现在也坐在他的对面,不得不因他苏家的小小之势,压制着身上的锐气,只为能与苏家共处。

谁又护得住谁一辈子?没有人会比以幼年之躯跟着被放的父母前去临苏的苏居甫更清楚这世道的坎坷艰难,他在前去临苏的路上听过母亲绝望至极的哀啼,父亲

痛不欲生的嚎哭,他自己也曾有过被人暗地欺辱又走投无门毫无还手之力的怆然无助。

人生的路上呀,只有自己撑着自己的时候太多了,可就是自己这样的时候太多了,苏居甫真想他的妻儿子女,他的父母妹妹就少尝一点个中滋味,因着那真的太苦太苦了。

可就是再苦,人也不得不尝呐。

苏居甫拿过酒杯,放到妹夫面前,轻道:“给我倒杯酒。”

世事凶顽,就此揭过此桩罢。

谁也逃不过那自己的命运。

这夜离去的兄长似是伤了心,常伯樊前去送他,送了许久才回,他回来苏苑娘听他道:“兄长半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