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运司就是管临苏常家井盐的盐运使,他新上任不久,前任没给常家的盐银留到了他手里,常家若是想从户部拿到盐银,他是必要走的一环。
苏苑娘已知晓常伯樊早就派人打点此大人了,主意还是她间接提的,没想常伯樊居然没见到人,便有些许错愣。
常伯樊帮的这位大人的忙,可是救命之恩,这位大人居然不见他?
见妻子瞪大了眼,平常喜怒不明不显深浅的脸因此又透出了两分憨然天真的呆傻来,常伯樊捏了下她的鼻子,笑叹道:“不管如何,是做过外人看还是做给户部看,这位大人此时都不应对我有求必应,先为难些我也好,也许银子会给的快些。”
“那他?”这是关乎常伯樊的银子。为了来京,苏苑娘的积蓄皆已换成了物件,常伯樊亦如是,他的银两放在她这,有几许她再清楚不过,他若是讨不回银子,这京城他们是来了,可怎么回就是难事了。
“周大人……”常伯樊沉吟,思索着欲与她言道的话。周盐使那边是透露出了几分帮忙的意思,但此人乃为官之人,有个官场中人的通病,那就是许诺也只会道出三分意思来,绝不会把话说死留下把柄,而就常伯樊而言,只要对方露出三分意,他就能坐实七分实,绝不会放过机会,但这些个中复杂曲折,他说的浅了怕她不懂,把它解透了,也不知按她的心思,能不能藏得住这些事情。
他沉吟,苏苑娘亦不语,仅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见状,常伯樊那点犹豫便也没了,把她揽紧了一些,替她掖实毯子,在她耳侧浅语道:“这位大人对我们有相帮之意,但帮到几分,就要看我们的了。”
是了,若说经商之人需有玲珑七窍心,那为官之人,有玲珑七窍心之余,比经商者还更得有见风使舵之能。撒网只撒三分网,说话只说三分满,但凡为官者,皆会给自己逃出生在的余地,岂会与人言明真言。
苏苑娘已晓得,在常伯樊话后已颔首,道:“那就按他之意来罢。”
这闭门羹是摆龙门阵,还是使巧成事,就只能按着这位大人的脾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