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看不起她,不害怕她被发现,怎会万事都不敢强出头,就怕有人盯着他们母子俩?在姨娘的伤心哭泣下,常孝文闭眼,悲愤道:“您要是真为我好,消停点罢,您吃的苦头还不够吗?以为二哥是那般好糊弄的?他一笑,我就腿软啊,真出了事,您叫我怎么保您?”
“那是你没种!”谈到了他二哥,刘姨娘亦愤怒了起来,被那个人拒绝,不被他接受的羞耻、愤恨交杂在她的心头,让她打破了她一贯怯懦柔弱的表情,咬着牙朝常孝文恨恨道:“你既然怕他,为什么不能学他?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如果不是为你,我会沦落到这一步?都是你的错,你还怪我,你个没用的东西,我真是白生了你。”
如果不是儿子没用,她怎会要什么没什么?当年千方百计,不惜得罪心计深沉的大房生下他,居然一点用也没有,真真是白生了他。
她的苦都白吃了,说着,刘姨娘呜呜地哭了起来。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常孝文已哀莫大于心死,他扭过头,抚住泪眼,道:“娘,我没办法了,回头我会求二哥放我出去谋自己的生计,您想如何就如何罢,是儿子没用,没法管您了。”
“你敢。”
“你敢。”
在刘姨娘一声声的“你敢”当中,常孝文一步走得比一步更快,到最后他甚至于跑了起来,就如逃离毒蛇猛兽一般的怆惶。
这厢,苏苑娘和秦桂进了大房的院子。
一见到她,蔡氏娘家的人就哭天喊地,蔡老夫人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朝苏苑娘下跪,嘴里哭道:“当家夫人,二爷夫人,二爷夫人啊,我儿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您的,我这老婆子在这里代她向您请罪,您大人大量,放过她罢。”
就是这阵仗,苏苑娘曾被吓得手足无措过。
苏苑娘到后面活长了些时日,方才明白,一个女人,尤其当着一个家的女人,经的事多了,没有一个人能一直宽容,因你但凡退半步,就有人会逼着你退一步、退两步,退到你退无可退,还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