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院子里的木屋叽哩哇啦喊了一嗓子,木门“吱哑”开了,走出一对年纪五六十岁的夫妻,跟她隔空叽哩哇啦说着方言,两人从周严果手上接过快要失去意识的任棠,一左一右搀进木屋。
周严果最后一个走进屋内,热气熏着他苍白的脸,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后,头顶几乎能触到房顶最低的一根横梁,而带他们回来的姑娘进屋就钻进里间,一时没见她出来。
那对夫妻将任棠放到煤烧得正旺的锅炉旁,脱下他透着潮气的衣服,换上一件干爽的秋衣。
周严果朝里间低矮的门看去,刚才那个姑娘又出来了,还抱着两床暄软的棉花被,单膝跪在地板上,温柔细致地替地任棠盖好。
她已经脱掉了军大衣和粉花花的棉袄棉裤,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男款灰底白条纹的运动服。
周严果光是看着她仿佛就闻到了泥土的芬芳气息。
这姑娘恐怕打生下来就没有走出过村头那条公路。
他又环顾这个十来平米用圆木搭成的小木屋,能坐的地方除了桌椅,就是墙边的那个铺着鲜艳织毯的木榻。
“坐这儿吧。”姑娘给任棠掖好被角站起身,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指着铺着织毯的木榻说,“你们先喝杯奶茶暖暖身体,吃点东西了再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她说话间拿出三个瓷杯,提起煨在锅炉边的铜壶,朝杯子里倒进乳白色的奶茶,先递给西装笔挺的刘锡明,刘锡明迟疑着没接,目光先瞥向周严果,周严果微一点头,他才接过来。
姑娘就像没看见似的,或者看见了也没明白一行人是唯周严果马首是瞻的情形,仍憨然地把奶茶递给司机,最后才走到周严果面前,轻轻地将瓷杯放到他身旁,偏头对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喝吧,喝完我再给你们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