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温夫人见谅。昨日归家之后,婆母就一直伤心欲绝,几度吃了东西都吐了出来,小碗知晓这是思子成疾,婆母已经年迈,不堪折磨,小碗才未成先行请示夫人便将玉佩转增,小碗在此向夫人陪个不是。”秋小碗以为夜摇光是对她私自将夜摇光赠送给自己的东西转增而不愉,心中有些惶恐连忙行礼赔罪。
夜摇光一把搀扶着她:“难道你就不思念他么?我说过,那是唯一的念想。”
“我自然也是思念亡夫……”秋小碗滞了滞,才情不自禁流出伤痛之色,“可我纵使倾心于他,我们也不过匆匆几面,短短一日的相处,那是他的母亲,是这世间他最尊重,对他付出最多的母亲,若是这世间还有一人能够有资格拥有属于他之物,那只能是他的母亲。况且,夫人说过它可以趋吉避凶,我也希望亡夫在天有灵,庇佑婆母余生诸事顺逐。说句不敬之言,待到婆母……小碗相信,婆母会将它留给我,既然是迟早的事儿,小碗何必急于一时,小碗现在要做的是将亡夫一片赤诚之孝完成下去。”
“你是个好女人。”夜摇光不得不赞叹,“那块玉佩好生守着,若是你们蒋家日后遇上麻烦,拿着它去帝都明睿侯府便是。”
秋小碗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夜摇光,她完全忘了规矩,又错愕的看了看夜摇光身侧一直不言不语,长身玉立的温亭湛,心砰砰砰的直跳。
看着她这样呆呆的模样,夜摇光不由笑了,而后在温亭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了许久,看着远去马车的背影,秋小碗才回过神追了两步,而后跪下来,对着夜摇光他们远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叩首。
“摇摇,似乎很喜欢秋小碗。”温亭湛坐在马车里,车后随着颠簸掀起的帘子,恰好可以看到秋小碗的举动。
“我很欣赏她,也很……敬佩她。”才十六岁,就愿意为一个人守一辈子,这份勇气难能可贵,纵使这个世界守寡的女人比比皆是,但大多数都是被迫,迫于家族,迫于流言,迫于现实,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能够这样的义无反顾,只怕不多,这是成大事者才有的魄力,夜摇光不介意帮扶一把。
“摇摇便这般笃定她守得住么?”温亭湛噙着一抹笑意问道。
“你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么?”除非不是人,否则就没有人能够欺骗得了她的眼睛,秋小碗的面相和性格都是从一而终,对于爱情格外坚贞之人,若是她不曾对蒋毅珉动情,夜摇光倒不敢笃定,但是她对蒋毅珉动了情,不论日后她遇上对她多么好,多么优秀的男人,都会应了她那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