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饭桌上,夜摇光仍然有些不自在,倒是用了午膳之后。吕骏再一次到来,态度依然和昨日迎接他们一样,好似昨天夜里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今日来,是听闻温大人见过了知府大人。”吕骏搁下茶杯,对温亭湛道,“这才想到五日前,安县县令上水师提督府求援,我带人帮忙缉拿了一群人,这些人当时的确自称是朝廷派来,不过我想朝廷派来的人,只怕不会这般目无法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成,便杀人灭口。故而也就将之羁押交给了县令,倒是知府大人觉着这件事牵扯县令,县令须得避嫌,故而亲自审理。”
“这事儿,知府大人已经告知,我已经知晓。”温亭湛的态度也很温和,也仿佛忘了昨夜的不快,“那些人的确是我的护卫。”
“当真是温大人的护卫?”吕骏错愕不已,仿佛有些难以接受朝廷派来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品行。
“自然是,不过这行凶之人,乃是江西都指挥使的嫡长孙,与毅国公府临颐县主有婚约在身。”温亭湛慢条斯理道,“我与小六于白鹿书院之时便是同窗,他这人素来自律,且对临颐县主一往情深,临颐县主又是出了名的美人,我倒是好奇是何等绝色,竟然让其见一面就变了个人。”
温亭湛的话让吕骏的面色滞了滞:“这人已经死了好几日,只怕再美的颜色也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此事,县衙内的仵作验过尸,并在陆公子的身上取证,确然是证据确凿。本县县令还与旁人不同,乃是我们浙闽总督的亲外甥,就连提督大人也让着他三分……”
“让?”温亭湛平整的剑眉一挑,“看来这县令是个欺行霸市,不守律例之人,否则何以借总督大人之名,连提督大人也敢冒犯?”
温亭湛这话一出,吕骏的嘴几不可见的一抽,他的目光深凝了温亭湛一眼,看着温亭湛依然云淡风轻,想到了温亭湛昨夜的气势锋锐。再联想到了这几日查出来关于温亭湛的事迹。心里有些打鼓,他总觉得他们行事是否太草率,在老虎嘴边拔了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如今和琉球大战一触即发,便是这个温亭湛有通天的本事,洗清了陆永恬等人,且反过来咬他们一口,也不敢拿他们如何,否则耽搁了琉球的战事,温亭湛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这样想着,吕骏的背脊也越发挺直,他笑意变浅:“既然温大人已经知晓这事儿,便不打扰温大人亲自去彻查。若是温大人有用得上之处,随时差人到吕某府上,吕某定当竭力。”
“多谢吕大人。”温亭湛也只是端起了茶杯,一副端茶送客的表情,并没有站起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