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幻觉,但下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温靳时突然出现,何一跟在他身后。
他喉结滚了滚,心头莫名不安:“你怎么……”
话未落,他分明看见温靳时视线瞥过了他身旁的景棠,而后那张斯文温沉的脸,瞬间变得肃杀阴鸷。
就像……
和两年多前温池出事后。一模一样。
刹那间,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地从深处涌出,又像火山爆发,灼热的岩浆将他浑身各处烫伤。
心头不安变浓,他慌乱。
“是不是温……唔!”
重重的一拳,快准狠地袭上他的脸,一声闷哼,虚弱的身体连连后退,他的后背直接被撞上餐桌。
“呲”的一声,餐桌被迫移动,发出沉而刺耳的声音。
“唔——”
他摔倒在地,眉头痛苦紧皱。
“……肆臣!”尖叫声在耳旁,像是吓坏。
“厉总!”
“别过来。”喝住要上前来的何一,厉肆臣死死地盯着温靳时那张比暴雨雷鸣夜还要渗人的脸,重重地喘着气急声问,“温池……”
话音未落,他的衣领被死死攥住,下一秒,又是一拳,毫不手软的力道,一拳接一拳地落下。
嘴角,胸膛,腹部……
温靳时分明是想杀人了他。
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厉肆臣毫无还手之力。蓦地,他用尽仅剩的力气抵挡住温靳时的攻势。
“温池……”呼吸越发粗重,他盯着他,心脏不正常地跳动像是要炸裂,“是不是……出事了?”
她一定出事了,否则温靳时不可能这样。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温靳时的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分明是对他愤怒到极致。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
“她怎么了?!”心脏不正常地跳动像是要炸裂,他颤抖地抓住温靳时的衣领,低吼,“告诉我!”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眼底,全是恐慌。就像回到了两年前她出事的时候。
“温池……唔!”
又是一拳。
有血从他嘴角流出,淡淡的血腥味以极快的速度弥漫进了空气中。
没有间隙的,拳头再重重落下,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身体里肆意刺着,厉肆臣情绪失控:“她怎么了?!”
呼吸一下比一下紊乱,血迹明明是从嘴角流下,偏偏诡异地染上了他的双眸,血红晦暗一片。
“温靳时!”
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拽,他被温靳时从地上拽起来,身体的无力眩晕以及失重让他站立不稳。
但温靳时不管不顾,就这么拽着他往某个方向走。
是洗手间。
不及他说什么,水龙头被打开。
“温……唔。”
温靳时仍攥着他的衣领,就着这样的动作,他被强势地拽入洗手池中,刹那间,凉水猛地灌入他鼻端和口腔。
“咳……”
被呛,他咳嗽。
而下一秒,他终是听到了温靳时的声音——
“她怎么了?!”每个字,恨意深深,“她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差点死了!”
厉肆臣瞳孔重重一缩!
“唔。”
微不可查的闷哼,是温靳时突然又将他拉起,直接重重地将他的后背撞上了墙。
“她……”
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上他脖颈。
“她怎么了?!她在喊疼!不记得了吗,两年前绑架,就是在你现在这个位置,她受了伤,流了血!”
刀锋割破他的皮肤,温靳时盯着他的那双眸,迸射出了杀人的光,四目相对,厉肆臣呼吸骤停。
心脏也犹如被这把刀一寸寸地割着,瞬间鲜血淋漓,他浑身冰凉,声音颤抖到难以形容:“温池……”
却再挤不出声音。
他的身体亦开始不停地打着寒颤,想推开温靳时去见她,却被温靳时再拽着衣领拽向露台。
窗被蛮横推开,他的上半身被重重地按了出去,只要温靳时用力一推,他就会从这里摔下去。
刚才的话还尤言在耳,顷刻间,不好的猜测涌入大脑。同一时间,风灌入,携着温靳时的话语一起——
“她抑郁症复发,差点跳下去!你呢?你在做什么?!”
害怕的猜测成真,厉肆臣双眸骤然酸胀,手指止不住地发颤。
她的抑郁症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