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最浓重的时候,大内早已宵禁,依旧能看到一队飞鱼服毫无忌惮地直入内宫。

胡春来跪地磕头,“请督公安。奴才前来复命。”

郑敏‘嗯’一声,一身露重披寒,声音中却无半点昏昏态,“亲眼见着人死了?”

胡春来:“回督公话,奴才亲自开的棺椁,确是昭德太子遗容,军中探子递了消息,一切计划如常,吐蕃按照当初所定,已退出洛水一线,拒守蜀中。”

郑敏直到这时才露出满意神情,“起吧”他道一声后,吩咐身后的小内侍。小内侍拿了一张明黄卷给胡春来,“胡公公,这是督公的礼。”

天下明黄,唯有皇室可用。

胡春来眼神一动,展开阅尽后,面上有喜有惊,过半晌再次叩地谢赏,“奴才不忘督公栽培,必鞠躬尽瘁报效督公。”

郑敏将他面上激动和喜悦收入眼底,这才放心。

有所求,就有所控。

东宫那个想要自己的孩子登上九五,只要听话,他郑敏就可以给。

司礼监的爪牙们要钱,要权,要人上人,只要效忠不背叛,他依旧可以给。

那明黄圣旨上是一道封赏令,从明日起,胡春来便是三大营行军都督,兼任内宫城守备将军。

如此,江山在他手,来日社稷也在他手。

立九千岁祠?这一次便是明目张胆地修皇陵,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郑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野心滔滔,他回望一眼身后,用不了太久,圣上会因旧疾缠绵,常年服食饵药掏空身子于梦中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