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云眼眸一转,看她手里转着锦帕,难得有了苦恼的样子。
左佳慧:“我家中……我阿娘早年嫁与我父亲时,一同入门的也有一个美妾。那时的场景便像如今一般。”
嬷嬷说阿娘流了一整夜的泪,也没将父亲盼回来,第二日顶着一张病容请茶时,才终于见到父亲的第一面。
那美妾得了宠爱,在阿娘面前阴阳怪气,后来许多年更是僭越,时常不尊主母。
可方才在宜春宫请安,陆霜云却能说出分宠的劝解话,真真是叫她开眼了。
一时觉得这人是个好的,一点也不像家中的姨娘,心里生出喜欢,这才想要亲近。
听她说尽缘由,陆霜云一脸豁然。
上一辈子,自己苦思不得是哪里得罪了左佳慧,叫她怎么处处看不顺眼。
原是因为这样。
陆霜云心说这人性子实诚,无怪后来能叫人给轻易栽赃了。
可能是心里愧疚,又或是别的,总之陆霜云倒是同她说了几句贴心话,也愿意同她一处亲近。
如此,同在一宫中,两人渐渐亲近,凑在一块说说笑笑,宫里的日子一下子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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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内侍前来报音,称今晚太子要宿在栖琅阁。
陆霜云倒是没怎么反应,内间伺候的宫女嬷嬷们确是喜气洋洋,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她没在意,看着一个浅青色衣衫的身影正端着一壶温好的杏花酿,叫她过来,“侧殿桌案上有一本《说文解字》,素日太子喜爱读,你且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