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觉得,整个皇宫还有比自己更心力交瘁的人吗?

谢玄合衣倚靠在床栏上,借着一豆灯影看她容颜。

这时倒不复晨间,呼吸清浅,凑得近些还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

他不由摇头失笑,倒没有打扰人好睡的恶趣味,半盹神半思索现下的事情。

大婚刚一天便两番闹腾,东宫许久没有这么扎眼了。

明日早朝,言官御史们必定会为了这些鸡毛零碎,吵嚷上许久。

他虽不在意名声,却也不能落个偏宠好色的称号。

明日是该好好安抚下太子妃。

左右已经有皇上禁令,他不用早起赶朝会,读书这桩事又尽是敷衍,侍读郎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难得有了空闲。

一时又想到今日在宫中见到的司礼监胡春来,分神想起旧时的事情。

二哥当年举兵并不是匆匆行事,一应的太监们都随身伺候着。

后来兵损战败,老太监们也四散零落,不知去向。

这一次探到踪影的也不知是何身份,同二哥亲不亲近,若是贴身的,想来该知道荣奴的下落。

可不要叫司礼监逼问出来呀。他迷迷糊糊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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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有燕雀衔枝丫、飞絮垫做窝,叽叽喳喳,来往吵地热闹,树下支应着遮风的绡纱,小几子摆着精致好看的点心,红的樱桃、绿的春甜枣儿。

帐中

陆霜云抱着一只蓝眼睛浑身白毛的波斯猫,身姿慵懒,一身嫩粉花蝶长披衫,并葱白褙子,矮矮梳着发髻,正半搭着眼皮,听外边秋露说话。

等人说完了,她还是先前样子,“太子妃抱病,太子前去探望才是自然。这些无关紧要的,以后便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