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听常夏提起这人,盈儿刚刚因疯言妄语稍得平复的恨意顿时如洪水卷来。
这位确实是太医院第一高手,上一世可没少给她看病。
结果就是她整整九年的不孕不育,还半点瞧不出端倪。
前几日这位来给她看病, 她连手腕都不曾让他碰一下,便在帐子里,让筐儿伸了手腕给他。想来他回去也不过是胡言乱语一通。他开的药也全都喂了院子里的竹子。
“闭嘴。说好的一句, 你这都说了好几句了。回吧。”
盈儿暴躁地打断常夏,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兰花紫的帘子后头。
常夏心中暗暗叫苦。他刚才说错了什么了吗?陈太医日常可是只给宫里最要紧的几个人瞧病。怎么这位听了更生气的样子?!
这边筐儿送了常夏回来, 还没进次间的门,就听见筥儿在低声抱怨:“姑娘干嘛要把手炉给表姑娘?她那样下作的人,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好东西?!”
筐儿便掀了帘子走进去。就见盈儿半趴在罗汉床上,一脸恹恹,双眼发直。
她走近, 坐在床脚,抽过一条褥子裹住盈儿的双脚,问,“姑娘,我也不明白。就算姑娘不想要,送给大奶奶二奶奶,再不济留着日后赏人,怎么偏送了她?”
盈儿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双眼看着屋顶。
木梁一角有蜘蛛在结网。
人生在世,营营苟苟,谁又不是网中人。
她出了会儿神,才道:“当年的事,既然不是她做的。抢亲一事,我便不想再跟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