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山下拖了一麻袋子糖上来。

燕一谢:“……”

“你发哪门子的神经?”少年恶狠狠道。正中午,他往下看,姜宁仰着头往上看,阳光落不到他眼底,让他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比第一次海边见面时还要冷冽。

“你不见我,我就只能砸到你窗子破了为止,到你不得不出来为止。”姜宁耍流氓,作势又要丢。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丢人就丢人一点吧,即便是死缠烂打,也要让燕一谢收回“不再见面”的话。

“砰”地一声,窗户又被少年狠狠关上了。

燕一谢紧紧攥着轮椅扶手,背靠着窗户底下的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呼吸却愈发粗重。

他漆黑的眸子里几乎满是茫然……

他狠狠闭了闭眼,仍然无法理解,他都已经用那样恶劣的话赶她走了,她为什么还来?

在掀起他的裤腿,见过他的腿,知道他不是暂时骨折,而是永远是个残废,见过他身体上最狰狞丑陋的一部分后,为什么她还是来了?

这一切都超出了燕一谢的预料,或者说认知。

他以前从没想象过,会有人不惧怕他双腿上可怖的伤口。

就连医生每次给他换药时,都要皱起眉头。

那么,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总不至于是天真地以为他是个残疾人,需要救助和治愈。

燕一谢心中一刺,脸上再次划过些许烦躁的情绪,他深吸了口气,冷漠又复杂的视线扫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