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越发嘀咕,真有些动气了,不过嘴上还是强忍着走过去喊楼岚:“怎么还不干活?今天是准备休息吗?”
休息可是不算工天的,之前因为多少沾亲带故,迟到的两个多小时牛哥都不准备跟他计较。
可要是楼岚还不动,那肯定是不能再给他平白无故多算个工天了。
楼岚也看出来了牛哥憋着的火气,却没太在意,只是伸着食指挠了挠脸,主动走过去跟牛哥说话:“牛哥,你看我这出来也有一年了,大工的活儿学不会,小工的活儿又干不动,根本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牛哥心说:你小子还知道自己是干啥啥不行啊?
同时也琢磨着他是想要干啥。
难道是想回去了?
其实回去也还行,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家,在家里镇着,哪怕平时偷偷懒,家里婆娘闺女也能少受点欺负。
却听楼岚说:“所以我就琢磨着,要不要干点别的,比如说做点小买卖。”
牛哥没说话,面上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
哪怕他是第一个走出来的,现在也成了个包工头,不大不小,在老家也能被称一句老板。
可思想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认为楼岚这没根没基的,这想法纯粹就是瞎折腾。
万一亏本了咋办?他有那个承担风险的能力吗?
还不如就在工地上干活,多干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钱,除了一身力气,啥也不用付出,再稳妥不过了。
别说这会儿,就算是过个十多二十年,这一代人绝大部分还是会保留着类似的思想观念。
这是特殊的时代给他们烙下的深刻印记。
不过牛哥也不好说得太直白,只是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劝楼岚:“楼老弟,你也别想太多,想做买卖是吧?这想法挺好的,可是吧你看,你现在也没个成本,又没有人脉,别看咱们平时在工地上没什么,可走出去,城里人谁不给咱们白眼啊?想要在这里落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