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法国还在拼命地搜寻他和搭档的踪迹呢,贸然把那孩子带在身边,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跟他一样的处境。

甚至有可能更加凄惨,毕竟政府想复制他这样的人工异能体很久了,这方面魏尔伦承认自己要感激搭档以及搭档的上司做出的努力,叫他不至于从一个实验室辗转到另一个实验室,能活蹦乱跳地在外头呼吸自由的空气。

兰波。

鉴于他还在使用着“保罗·魏尔伦”的名字,便理所当然地称呼搭档为兰波——阿蒂尔·兰波,本来是魏尔伦为了彻底摆脱“黑之12号”这个编号,翻了好几天人名大全才给自己选中的名字。那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可以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搭档用自己的名字交换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祝福。同在波德莱尔部门的马拉美这样对他解释,尝试给搭档的唐突行为打圆场,却是一张嘴就说错了名字,仍习惯性地对着兰波喊保罗,之后又抱怨了好几天这个交换名字的奇怪操作。

魏尔伦只是沉默——那又不是他愿意的。魏尔伦想自己那时候说不定还有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只不过武器的本分就是服从命令,把不该有的情绪全都抹消在萌芽阶段。

所以那个时候他只是冷着脸,接受了自己从此就是保罗·魏尔伦的事实。

兰波从未对他解释过为什么要跟他交换名字,魏尔伦便姑且当做马拉美说的是真话,把这个名字视作兰波对自己的祝福,而非给武器刻上铭文的宣誓主权行为。

毕竟兰波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承认他是人类的人,如果连兰波都在骗他,未免显得他有点太可悲了。

魏尔伦吃完了盘子里的欧姆蛋,又喝掉了杯子里的咖啡,兑了牛奶的味道有点腻,于是他喝完之后又去重新做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苦涩味道对他来说刚好。

他喝着咖啡,听到外面响起停车的声音。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下车,跟电话那边谈着生意上的事情,说要把挡了他们路的绊脚石“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