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没过过,生日也没赶上,他来这一趟似乎什么也没捞到。
死亡有价值吗?
对于戚然来说肯定是没有,他平平无奇,生和死都那么普通,但唯一的可以称得上值得的事情,是他把周楷之从人群里挑出来了。
只可惜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眨眼之间就过完了。
他吸了吸鼻子,在结尾标上了日期。
全部写完之后,戚然双手持信,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薄薄的纸张被夕阳照得透明,光线之中,页角从轻颤到微抖,然后突然移开,露出戚然湿透的脸。
泪水不断从眼眶溢出,打在纸上噼里啪啦,戚然赶忙擦了,却越擦越花,字迹模糊成一片。
窗外越来越暗,戚然怔怔坐在椅子上,信纸变得皱皱巴巴的,被风吹得翘了翘。突然,一双手把它拿起,在桌面折了几下,随后它被带到门外,一个力道出去,信纸做成的飞机就打着旋儿,落入了监狱中心的黑洞。
当天晚上,周楷之回来得比往常要早。
他们共同做了一顿晚饭,周楷之依旧笨手笨脚,最后还是戚然掌勺。
饭后周楷之提出要出去散步,他们手牵手走过喧闹的城中广场,走过醴城江畔,走过满是回忆的街心公寓,在午夜之前回了家。
这一晚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戚然被周楷之抱着,安安静静地接吻,累了就靠在一起呼吸,像两尾汲取氧气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