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从少年时就捧在心上的月亮,一想到差点被别人拿去糟蹋,方彦就怒火中烧。
他钻完牛角尖,就恨铁不成钢地跟周昱谈起合约细节,确认周昱好歹上了点心,不至于真把自己的婚姻白送才愤愤地松了口气。
直到和周昱分别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整失眠了两个晚上,一闭眼就是周昱微笑着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把握过周昱的左手缩在胸口,趁着还没消散的温度,在第三天晚上睡了难得的一个好觉。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让人沉溺,虽然方彦一碰上周昱的目光还是紧张得不会呼吸,但他们一起出席宴会,见过家长,还住进了同一栋房子,平心而论,周昱是一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方彦不管他的关照有几分真几分假,无可自拔地陷了进去。再美好的幻想都比不过此刻的现实。
周昱的工作一旦忙起来就是全球到处飞,方彦贪得无厌,尝过和他天天见面的日子后,就上了瘾,周昱第一次超过一周没回家,方彦止不住心底蔓延的病态的渴望,半夜偷偷溜到周昱的房门口坐到了天亮,好像能透过门缝感受到主人残存的气息一样,回房后翻出有一段时间没动过的小刀,在血腥味里如愿以偿地看见了周昱的幻影。
从此以后,每当方彦忍不住对周昱的想念时,就会继续用这种可笑的方法,事后再仔仔细细地处理干净血迹。
如果用鲁米诺检查,那么方彦的房间里恐怕能变成一片梦幻到骇人的荧光海。
他像个彻底没救的瘾君子,对自我的厌弃一天大过一天,但又无法忍受抽离对周昱的渴求。
就在他以为可以靠偷这点醉人的甜蜜自欺欺人地度过很长一段时光时,老天爷却不干了。
方彦和周昱领完证的当天晚上,周父溘然长逝,第二天中午,周昱车祸身亡。
老天爷用一点甜头哄得方彦忘乎所以,又亲手一棒子打醒他,把天塌地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