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猛烈的摇晃就快要将他从榻上震下来,是曲谙将他搂过去,抓着窗沿死撑着保持平衡。
马车如湍急河水中的小船一般东歪西倒,几乎要人仰马翻,能在如此稳健的车厢里感受这般颠簸,可想速度多快,外面定然发生了严重的事。
“发生了什么?”空云落以童稚的声音问。
曲谙紧咬牙关,不敢开口说话,他有过经验,要是说话一定会咬到舌头。
空云落比他从容多了,甚至还能掀开窗帘往外看,只见车外一片轰鸣,两侧的山倾泻千万吨山石,仿若山神震怒咆哮降下的天罚,而他们的马车在与死神竞速,铺天的土石几度要将马车吞没,却总能堪堪脱逃,直跑出了十里,马车才慢慢停下来。
“咴——”一声长长的马啸,托着沉重行囊极速奔驰的黑马乏力倒下,曲谙忙过去抱住马头,不知在它耳边说了什么,不多时黑马竟恢复了过来,缓缓站直。
空云落站在门口看着,微皱着眉,“他用了何种方法,竟能让马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体力。”
坐在车辕上的段千玿满是惊异地看着空云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庄主因蛊毒变成稚子身,和亲眼看见庄主变成稚子,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他只关注是什么毒这般离奇,后者则是愕然不已,他不由得怀疑此人究竟是不是空云落本人。
空云落多次变小,早已习惯,也懒得向段千玿解释,曲谙往回走,他便也回到车厢里,低头见自己竟穿着一身桃色,顿时脸色一黑。
曲谙主动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给大黑吃了点药草,专门应对这种情况的。”
段千玿眉梢一抽,“大黑?”
“我随口起的名字。”曲谙笑道,“叫着名字才好哄着吃下药不是?”
“惊驰乃堂堂万里挑一的雄健骐骥,方才还为我们死里逃生,你叫它这么蠢的名字,它定不高兴。”段千玿凉凉道。
“怪不得它刚才总拿鼻子喷我。”曲谙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