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分手那天太过狼狈吧。
大哭过后,她开始坐不住了,认真地思考这个病所带来的后果。
从本身出发,邓肇不是主攻精神分裂的专业医生,更希望她找专业的医生进行干预,尤其她现在生活还能自理,只是对人比较冷淡,沉湎于一些脱离现实的幻想,除此之外,神经系统体征尚且正常,早治早好。
从身边人出发,精神分裂症属于可遗传的精神病,一旦确诊已经昭示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繁衍后代,往后如果治不好,生活能不能自理都另当别论。
那能怎么办呢?
在她看来,这份关系里,受伤的人只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倒也不是圣母,主要是生病的人是她,换成江御,对方也会这么做。
可没生病的人当然无法理解这种心态。
总而言之,江御不同意。
那天,江御就坐在病床边,听完她的分手发言之后,沉着脸,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说:“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治不好。你凭什么就此断定你会是我人生的累赘。”
“可是都这样。”焦然坐了起来。谈判正式敲响了,躺着没有让人信服的气场。
“都哪样?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注定死亡仍然向前奔赴,”江御几乎是气笑了的姿态,道出口的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眼睛都快气起红了,“你现在是不信谁?不信你还是不信我?”
“我都不信。”焦然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不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包括现在大脑不能自控的我。以前我可能会妄想挑战人性,但现在怎么能呢?我做不到……”
她说着说着,悲伤涌上心头,那段时间她一直被阴郁笼罩,或许是因伴随而来的抑郁情绪干涉,就连哭泣都是说来就来。
后来的几次交谈几乎都是以她红着眼睛而告终,闹得不欢而散。
可江御不敢不去医院,哪怕少去一天,他都担心焦然已经出院走了,这种事情她绝对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