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天光熹微,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湿润味道。
焦然昨晚看过天气预报,睡前给院子里的盆栽挪到架有雨棚的墙角才去睡觉。
出门时这雨是停了,但见灰白的天, 山雨欲来前的低气压, 这雨是有得下。
焦然看着天,扶着门板, 心不在焉地脱下刚穿好的板鞋, 换上和校服相衬的湖蓝色洞洞鞋, 趿拉着慢吞吞地融入清晨上学上班路大军中。
手机天气显示六时有雨,也不知是六点一刻,还是六点最后一刻。
焦然懒得带伞,便敲定主意这早餐不等了,万一等到一半滂沱大雨就糟糕了, 路过面包店时进去光顾一下。
焦然不爱吃甜, 她就像是个仇甜主义者, 在面包烘焙店里逛了足足五分钟,才提着一盒子不那么甜的冷冰冰的牛奶砖, 和核桃软欧包离开,在六点半前赶到学校。
时间一晃到了清晨, 天色却愈来愈黑。
头顶几片乌云慢慢游弋成一团,笼罩在上空。
气压愈来愈低, 这感觉尤其在公交车到站,双门打开,焦然随着几个实验生下车,踱步往校门走去时更无法让人忽略,耳蜗像被什么给捂住了,与这个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虚无缥缈的薄膜。
“焦然!”
隔着一条大马路,对面传来她的名字,是薛靖西的声音。
焦然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薛靖西踮着脚在跟她招手,旁边杵着一个江御,他戴着口罩,一手抄着兜,有点驼背,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右手拿着一瓶鲜奶,没喝。他们站在一间早餐店门口前,马路中间一个阿伯蹬着电动三轮车经过。
她这边,旁边有一对小姐们儿,刚才跟她一车从公交下来,这会儿手挽着手经过。
刚才她就站在这两人旁边。
当时她正面向着车窗外,看着沿途匀速倒退的风景发呆。这对小姐们儿应该是高二生,高二阶段考安排在下周,于是她们在聊一些今天课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