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意到这里就要收起,适可而止。
陆益之是聪明人,谢奚也不出声挑明。十几岁的小孩总是天真一些。这是个致命的误会, 她不是从前的‘小谢奚’,这段缘到这里就结束了。
各自沉默了片刻,谢奚问:“不知能否借读《善民百计》?农人最关心的大抵都是这些。”
陆益之收起情绪,认真的说:“当然可以,我也有一事求雀奴,不置可否将新式犁的图纸卖于我,我知此物珍贵……”
谢奚摆摆手:“不必这样,送你也无妨,今年这附近的农人们都已经学会了,不过是传播的慢些。”
陆益之和陆温讨论过这新式犁,心里清楚它的厉害之处。
听见谢奚这样,当即俯身给她行了一礼。
谢奚笑说:“你这是做什么?”
陆益之真心的说:“我虽不知雀奴在做什么,但雀奴的胸怀不是寻常男子可比,我远不及。”
谢奚见他少了之前的哀怨之色,也就不再教育他了,开玩笑说:“我的愿望就是做个富足的田舍翁。”
莲池里的荷花的花蕾都已经含苞待放了,莲蓬露头,她欣慰的说:“不枉花费了我十几亩的地,若是今年颗粒无收,鲁伯怕是要生气的。”
荷塘里窸窸窣窣的有鱼游动,她和陆益之说:“术业有专攻,我初进长安城那日,被一个小娘子挡住路,问是不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谢家小娘子。文元才名远播,远不是我能比的。所以不必妄自菲薄,世上人千姿百态,不必钻牛角尖。”
陆益之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她站得笔直,让他无端想起冬日的青松。
谢奚没有察觉他一直在观察她,带着他走了一圈荷塘,介绍说:“该回去了,时日不早了。”
陆益之明白她说的,他们该回去了。
解释说:“不过是祖父,命我来看你。祖父和谢伯父,是旧年昔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