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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沉默了。

女人叹了口气道:“傻小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不知晓,别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且问你,若你不在意他欢喜他,你昨日为何在他多看了几眼那女子就那般生气?为何在他走了之后就这般伤心茫然?甚至在今日的品级考核上都心不在焉?”

“我不是……”姜鹤想说他那是怕顾行歌和女子成了道侣,之后自己就难逃一死的命运,他只是怕死,并不是欢喜顾行歌。

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能接着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就算前面那个问题他能这样回答,那后面呢?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怅然若失和心不在焉?

怎么解释他那突然一闪而逝的,甚至想放弃考核去寻找顾行歌的想法?

顾行歌于他而言是特别的,以前他以为这份特别是因他叫顾行歌哥哥,产生于兄弟之情,可如今面对女人的这番话,他已经分不清这份特别到底是什么了。

毕竟没有哪对年龄相差不大的兄弟,是会做亲亲抱抱这种亲密过了头的事的。

“傻小子,这修真世界很大,大到从没有人知道它的边界,也没有人知道这边界中到底有多少万物,故而人在这世界中,是孤独的。无人能一直陪伴于你左右,但牵挂,是我们行走于这世间的唯一温暖。”

女人的声音有些遥远,但又好像很近:“这世界里,每日都有无数修炼之人陨落,你不知道你在意的人何时会突然就不在了,若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就别唯唯诺诺。”

她看着小少年的眼睛:“要想知道自己是否心仪于他很简单,只要猜想一下,若是他有一日突然死去,”她手按在姜鹤心口戳了戳,“再问问这里有多痛,你就有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