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过的情绪越涨越大,全部化作眼泪。
姜鹤丢掉空酒瓶,又拿了一瓶往嘴里灌,聂蓉想拦着他,可看着姜鹤那难过得跟要死掉的一样的表情,还是没伸手。
她想爹爹果真说的没错,自古以来情字最磨人。
罢了罢了,要是喝了酒能让姜鹤舒服一些,那就让他喝个痛快,彻底醉一场吧。
只是她期望这些酒,真能让姜鹤一醉解千愁,而不是酒上浇愁,愁更愁。
姜鹤端了太久,久了一个十年,伪装几乎都快成了他的本能,尽管在醉意漫上心头的此刻,他仍旧把心底的那些想要发泄的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呢?
大概是有道声音一直提醒着他,告诉他,他是无极剑宗掌门古剑的弟子姜鹤,他身上背负了无极剑宗的责任,他不该懦弱,也不能懦弱。
现在长大了,他也不能再肆意撒娇,更不能肆意发泄情绪了。
更何况那个一直宠着他,愿意把他当做小朋友来宠为他撑起天地的顾行歌,也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了。
姜鹤他不要你了。
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闪过这些话,而今天顾行歌搂着云可儿的画面也一遍又一遍地重现,青年趴在桌子上呜咽,牙齿咬着下唇,嘴里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这顿酒喝了很久,久到聂蓉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而店家也要打烊。
姜鹤头重脚轻,脑袋昏昏沉沉地付了账,破碎的意识还记得叫掌柜的把聂蓉送回城主府,而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店门。
日常吵闹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浅浅的云雾宛若薄纱,风轻轻地吹,有些冷。
姜鹤被风吹得打了个冷噤,意识有片刻的回归,尔后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