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久!半年!半年以来姜鹤都未曾对他的亲近表示出疑惑吗!既然不喜欢他,那当初为何又对他那般好,要做出那般让人容易想歪的事?
既然这半年都没有捅破,那为何今日又要捅破!
半年!他整整被自己的臆想缠了半年!也整整被愚弄了半年!
顾行歌说不出自己是恼怒多一些,还是心痛更多一些,他只觉得胸口郁结的那团气实在涨得厉害。
在知晓姜鹤不爱他之后,更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他脑海,挤得他头痛欲裂,深吸一口气,顾行歌咬着牙问道,“既是不爱我,又为何在一开始便帮我?后面还一次又一次地不让我和那些女人来往?你是不是和云可儿一样,也想从我身上图谋什么?”
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被顾行歌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姜鹤的脸霎时就白了,他到底是没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便不敢再和顾行歌对视。
而且现在的顾行歌……他从未见过顾行歌这样,顾行歌对他一向都是纵容的,宠着的,不仅没说过重话,就连对他红脸都不曾,而现下顾行歌眉头深皱,双眼通红,脸上表情也有些可怖,吓人得很。
姜鹤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梦里那个砍了他脑袋的顾行歌。
那时的顾行歌就和现在差不多,满目通红,表情狰狞,朝他挥下来的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当时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眨眼间就掉了脑袋。
可他无法否定顾行歌的话,他的确是从顾行歌身上有所图谋,他想做顾行歌升天时身边的鸡犬,所以才对顾行歌百般帮助和讨好。
可是他和云可儿不一样!他……
他和云可儿真的不一样吗?
他不是也想从顾行歌身上得到些好处吗?
可是……可是……
姜鹤想不出什么可是,但他打心底里抗拒顾行歌把他和云可儿比较,他觉得他就是和云可儿不一样,他都叫顾行歌哥哥了!他姜鹤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叫别人哥哥的人吗!
姜鹤的沉默叫顾行歌心都凉了半截,就像是满腔热血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热血顷刻间就凉了,剩下那微弱的一丝丝温度,再难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