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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兰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我理解你的心情,母亲都是伟大的,你当了母亲还能选择回来继续跳舞,更是伟大的。但是,如果你不能专心表演,那不就两头都没抓好吗?”

喻可心抽噎着不做声。

“作为你们的教员,我对大家都要公平。如果你表演出现差错,不管你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什么,都一样要被处分。”季玉兰说,“你是老兵了,除夕演出的重要性我就不跟你再多强调了,晚上正式演出,不要辜负教员们对你的期待。”

喻可心哭着重重点头。

元静竹正小声感慨,她要是生了孩子绝对不再回来跳舞,太遭罪了,旁边就有老兵拉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也不一定真有那么惨,她回回犯事儿都哭。”

沈娇宁一看周围,果然除了她们几个新兵在感叹当母亲不容易,老兵们表情都有些微妙。

“她就是靠能哭被提干的。”有个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多久,又轮到他们上去排练,这一回大家还没跳完,就从乐队的伴奏声中隐隐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喻可心的位置在沈娇宁旁边,这哭声一出来,沈娇宁立刻察觉到喻可心动作和走位都乱了,沈娇宁要是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势必和喻可心撞上,只好微微调整了一下路线。

队形肯定没有原来那么整齐了,但是避免了出现事故,总归也只是排练。

季玉兰和孟良吉看得直拧眉头,喻可心今天这状态实在不适合上台,讨论了一下今天先不让她上了。

“队形改成原来的,再抓紧时间好好排练两次,我觉得比现在这样好。”季玉兰道,“她现在这样不确定性太大了,良吉,你觉得呢?”

“嗯,可以。”

大家下来的时候,季玉兰和孟良吉刚刚做好决定。不过喻可心一下台,没顾得上教员们,直奔那个呱呱而泣的孩子。

沈娇宁看到了,就是那天在家属院门口抱着孩子晒太阳的妇女,正一手抱着孩子站在台下,另一只手上还拎了热水壶、奶瓶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文工团后台本来是不让无关人员进来的,这里本来就拥挤,怕丢了东西说不清,但是这老妇人抱着一个劲儿哭的孩子,不停地跟人卖惨:“孩子爸爸在部队训练,妈妈又在这里跳舞,你们瞧瞧,哭得都喘不上气了,我一个人实在是顾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