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和口中血腥味渐浓,他重新跪好,深深地低下了头,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不能验……弟子求您了……师妹她,她受不住的啊……”
明修尊者闭了下眼,待怒气稍缓,眉宇间就染上了一丝疲惫:“不是为师想验,是她坚决想验。”
“我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她如此执迷不悟,也只有死路一条。”
孟元和磕在地上的头久久没有抬起,眼泪无声地留下,汇成了一滩水汪。
孩子出生那一日,天空下了绵绵细雨。雨不大,但是天色阴沉得很,乌云压在灵寂山每个人的头顶上,闷得让人窒息。
赵玲是在地牢里分娩的,环境不算好,潮湿的天气里,被褥都湿漉漉的,沾了血与汗,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孟元和站在地牢外,他颓着脊梁,站到整个人都麻木了,听觉视觉仿佛都在离自己远去,唯有雨滴落在面颊上,带来一片刺骨的寒意。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站在外面等待的各院长老,一齐涌了进去。孟元和迈了半步,终是捏紧了拳头,停在了原地。
片刻后,地牢里传来了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不!!!不可能——”
“立刻把这个女人送上惩戒台!废一身修为!”徐长老带着怒意的吼声传来。
孟元和仓皇地回头,赵玲被惩戒院的弟子一左一右架住,拖着往外走。
她脸色苍白,浑身血迹,仍在疯狂挣扎:“这不可能!不可能!这就是他的孩子,就是——”她顿住了,视线落在前方。明修尊者一身素白的衣袍,他清瘦了不少,看着赵玲的视线略显冷淡。
“你应该知道,人会说谎。”他说,“但血契不会。”
赵玲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她分娩的汗水还没来得及干,就被倾斜而下的泪水覆盖。她无声地哭着,又大声地笑着。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