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穆桢眯眼盯着谢钧,冷声道:“原来是谢太傅。”

谢钧微微一笑,道:“请陛下在逊位诏书上用印。”他轻轻一挥手,身后有人呈上了已经拟好的诏书。

皇帝穆桢大略扫了两眼,却见说的是她要还位于周氏子,而不管是自己所出,还是世宗旁的儿子,都不及歧王周睿贤德。而当初世宗的皇位本也是暂代周睿之父得来,如今传位于周睿,才算公正。

皇帝穆桢捧着那诏书,只觉荒唐。

如今谢钧既然已经攻打到了寝宫中来,那么不但眼前背叛的陈爵,怕是皇城中的各路校尉都已经为他收买——否则怎会任由他这数千人,畅通无阻到了皇宫来?

皇帝穆桢尚且不知密道之事,一时只感到自己如同坠入蛛网中的蝴蝶,只想着振翅而飞,却不知死在眼前。

“时间不等人。”谢钧不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

皇帝穆桢孤身立于重重叛军之中,虽然对方现下还口口声声称呼她为“陛下”,但若是她不识相,反手一剑便可取了她的性命。

而哪怕她在这逊位诏书上用了印,今夜也难逃一死了。

谢钧像是能看明白她的想法,低声笑道:“陛下,您还是配合些,少受些零碎苦头。”言下之意,如果穆桢反抗,他还有让人求死不能的手段等着。

他盯着皇帝穆桢,慢悠悠道:“你做了十七年皇帝,什么富贵不曾享过,什么尊荣不曾受过?也是时候了。”

皇帝穆桢情知大势已去,谢钧既然动手,不只皇宫之中,大约连荆州西府兵也联动了,纵然是执金吾牛剑奉召而来,也更改不了什么了。

她闭目一叹,缓缓道出了玉玺藏处。

谢钧挥手,示意身后扈从去搜寻玉玺。

一时那扈从捧了玉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