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根面无表情的把孩子转递给派出所的人,递的动作粗鲁极了,完全是塞到派出所人的手里,像是在塞一个麻烦的包袱。
派出所的人接过孩子一看,嘿,好家伙,醒了不算,生龙活虎的,刚刚又抓又踢的,被批评了还委屈上了,看来身体没多大的问题了。
那膏脂蛮有效的,于是赶紧笑着说:“呦,同志,你这什么东西?怪神奇的,这还有个女同志没醒。”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虽然这一被拐的女同志和小孩一会他们都要带到医院去做检查,但要是能现在就把人弄醒,是最好不过了。
陈立根也没小气但也没多大方,把小铁盒给了派出所的人,一板一眼的,“清凉膏,用完还我。”
“你自己做的?”李月秋戴着的草帽帽檐很宽很大,是陈立根过来时给她的,挡住了大片的闷热的阳光,一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白白的小下巴,她跟个小尾巴似的尾在陈立根的后面探头探脑,对清凉膏有些好奇。
供销社是有清凉油卖的,也是用指甲盖大小的小铁盒装的,价格不贵也不便宜,一指甲盖的大小却能用一年多的时间。
陈立根拿出来的清凉膏和清凉油差不多,但颜色看着没有清凉油透亮清彻,糟绿糟绿的,一看就是手工的,不过闻着没那股子清凉油的刺鼻味。
陈立根没出声搭理她,只等派出所的人把清凉膏还了,揣了铁盒子回裤兜里,大手拍了几下胸口处小孩子蹬出的脚印,然后去推了二八大杠,喊着李月秋说:“走了。”
李月秋特别乖巧的跟着他后面,嘴角微翘带着笑,漂亮得惹眼,那模样架势像是陈立根喊她往南她绝对不会往北,看的一众派出所和车站的工作人员心里不是滋味。
啧,瞧着这两个人就像是男女对象,虽然陈立根这位庄稼汉话少,也没和李月秋多说话,行为更是很规矩,没做出亲密的行为,但两人在一起看着就有点那种说不明的感觉。
趁着给那昏迷的姑娘擦清凉膏的时间,有一个车站的女同志挺自来熟的的问李月秋和陈立根的关系,人李月秋很大方的说了,她和陈立根是一对,陈立根是她的对象,两人快结婚了。
这可真是够出乎大伙人的意料,特别是那位从镇上派出所调到县城的男警察,原本是想着约李月秋去国营饭店吃饭的,看来是约不了了,他已经妒红了眼,他一个吃国家饭碗的优秀男同志,要文化有文化,还比不过一个种地的泥腿子,李月秋怎么就看上这个人了。
这不懂风情的糙汉子,偏偏得了个天仙似的对象,对象还乖溜溜,糙汉子说话也不会客气些哄着些。
谁不想要个又漂亮又乖的媳妇,真是暴殄天物,肉包子打狗,白瞎,不懂珍惜。
两人是一起离开的,一前一后离的并不远,但没走远,才走到马路边上就被人喊住了,李月秋听到一道十分悦耳又缱绻的声音喊:“陈立根。”
李月秋跟在陈立根的身后一步的距离,听到声音是最先停下脚步的,她扭头一看,看到的是那个差点被人贩子拐了的姑娘在清凉膏的效用下已经清醒了过来,之前李月秋只着急把人贩子抓住,也没怎么注意这个姑娘,乍听到她喊陈立根,李月秋几乎是立马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