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秋愣了下,“……做什么?”
陈立根面无表情,嗓音低厚微哑,“赵永平拿的三块钱。”
见人不上手来接,他锁着眉头看人,仿佛看透了李月秋在想什么,“想要整的?”他不知道今天会碰上她,身上没有带三张一块的,只有零的。
“没。”李月秋软着声音急忙摆手,下意识说道:“给你的就是你的,我想给你。”
“你啥意思?”陈立根的眼睛暗了暗,手上拿着的一把皱巴巴毛票被他抓的更紧,坚韧的轮廓划出道嘲讽,瞳孔漆黑而凶狠,像是要咬人的豺狼,“我不拿女人钱。”他蓦的向前跨出一步,动作粗鲁的把毛票塞到李月秋的手心。
李月秋那手细嫩柔软,根本塞不住一把毛票,她被弄得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脚陷在泥里身子不稳,打滑一屁股啪叽坐倒进了田里。
动静闹得有点大了,前面栽秧忙活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李月秋有些懵,呆呆的溅了一脸的泥浆,眼珠湿漉漉滚着水,头上戴着的帽子掉了,像是跌落猎人陷阱的小动物。
她没回过神,手腕被一只大手忽的攥住,那只大手热气腾腾,指腹粗糙带茧,攥得她疼的蜷缩了下,软软的叫了一声,“嘶,疼。”
“……撒手。”头顶传来冷邦邦的声音,陈立根嘴角抿的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脚却朝后退了一大步,想把人推到一边。
“撒手……别拽俺裤子。”他语气总算透出了波澜,带点微微的急躁和恼意。
不远处的王贵芬喊了一声,“月秋!”语气都大了一些。
李月秋这才发现刚刚她站不稳倒田里的时候慌忙拽住了陈立根,正好拽在了他的裤子上,看陈立根像是被蛇咬一样的要甩开她,让她撒手,她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低垂着脑袋不舍的松开了手,指尖嫩红如打苞的兰花,带着微微的颤意像是被雨打过似的泛着可怜
她裤腿宽松,这么一跌倒,卷在小腿处的裤脚直接拉到了膝盖处,细嫩白腻晃人心神,周围的男人视线灼烈。
陈立根不着痕迹的挪了下身子挡住那些视线,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娇小的人,嘴唇动了下,表情活像要吃人,但最后还是抿紧了嘴角一语不发,僵硬的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眉梢皱紧,异常沉默平静。
只不过他裤子因为被李月秋拽过,上面留下了泥巴的痕迹。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低沉下去,静谧得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