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幻象之中所看到的一切果然并非幻觉。

秦时蕴红着眼睛低头看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唐惜薇却在他眼中读出了一种翻涌复杂的感情。

她似乎能听到他无声的询问：你会选我，还是他们？

是选择留在一个魔物身边，还是与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喝酒的时候，对自己提起鬼镇的李公子与魅妖的故事。当时她还不懂他提起这件事的用意，可现在她明白了——此时的她与那李公子的处境相同，她又该如何选择？

昨夜在客栈里，她说自己会杀了魅妖。

这个答案，她记得，秦时蕴自然也记得。

她看见他眼眸颤颤，紧盯着她的一双眼睛，想要听她作出选择。

沉默片刻后，唐惜薇抬着的胳膊又展了展 ，回头对季禾鸢道：“禾鸢，我不能丢下他。”

尽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样做究竟是怕他被逼急了眼伤害季禾鸢与卫铉，还是自己不愿与他分开。

但她很清楚，这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唯一，正确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答案，秦时蕴一愣，整个人僵在当场，盯着唐惜薇的背影发怔。

昨天在客栈之中得到那个让他心寒的答案时，他便以为，当自己身份大白之时，她会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弃他而去。

可当听到与自己所想之中完全不同的答案，他一时喜难自胜，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知道眼下自己正身处危机之中，可却偏偏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