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看了一眼那尊神像。龙身人首的山神仍在黑暗之中俯视着脚下之人,只是那张眉目尚算温和的脸,却四处透着危险的信号,让他不得不多加警惕。

“秦公子……”唐惜薇心焦不安地抬头看他。

秦时藴盯着那尊神像,轻轻一叹,回过身来,来至季禾鸢身侧蹲下,仔细检查起她胳膊上的伤来。

那伤口说来奇怪:鲜血濡湿了衣袖,可衣袖却没有丝毫损伤。可季禾鸢总不会在石门那边将衣服脱下来打架吧?

“从外观看不出伤情,但看血流的位置,应该靠近肩头和胸口,得解开衣服才能知道情况如何。”

秦时藴说罢,手也随之抬起,却在季禾鸢领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惜薇抬眼看他。

脚边火光荧荧,照在她眼里澄澈无邪。

秦时藴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僵硬在半空的手“嗖”的一下收了回去,错开视线微咳了一声:“男女有别,我不方便动季姑娘的衣服。”

“那怎么办呀?禾鸢流了那么多血,要是晚了,我怕……”

“你来解,”秦时藴说着,定定看向她眼里,“将伤口形状,位置,深度长度,都告诉我,我告诉你如何处理。”

“我,我不会,我……”

“别怕。”秦时藴坚定说罢,将火把拿了过来,靠近季禾鸢的伤口处,为她照亮。

——他记得她在黑暗之中视物不清。

火源靠近,微微热浪灼烧,唐惜薇紧张的看着秦时藴,得了他一个安抚的肯定眼神,这才低下头去看向季禾鸢,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禾鸢,我尽量不弄痛你,你忍着点嗷。”唐惜薇说着,也不知道昏迷中的季禾鸢能不能听见她说的话,听见了又能如何。

抬起手来,她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秦时藴一眼。

她其实不太看得了伤口,尤其是这种血淋淋的伤口落在自己的朋友身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