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鸢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唐惜薇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再说这丁蔓薇好歹也是那个什么抚仙宗的宗主,重任在肩,就算是痛失爱徒悲愤难抑,也不该为了一个徒弟就心灰意冷归隐山林,弃整个宗门于不顾吧?那这也太任性了。
受到质疑,卫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也心知季禾鸢的怀疑有些道理,甚至是他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他始终不愿承认。
“争论无益。等找到黛缁鲛珠,一切就都明白了。”
季禾鸢一听便了然:“黛缁鲛珠能招魂,你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你师父的魂魄。如果找到,证明她已作古,你也可放心了。若是找不到,便说明她还活着,还有找到她的可能。”
卫铉嘴唇微动,轻轻点头。
“黛缁鲛珠是几世难得的珍宝,那么多人寻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可见要找黛缁鲛珠,必定困难重重。费尽力气,只为验证一个人是生是死,甚至即使知道了答案也不见得就能找到这个人。值得吗?”
季禾鸢这是在劝他不要去寻黛缁鲛珠,可若不是方法用尽仍找不到人,他又何至于打上古圣物的主意?
卫铉抬眸看她,他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他不值、怕前路艰险,还是不愿与他这样一个执念深重之人同行取宝,想要独得他手里那份标记着路线的鱼皮图。
季禾鸢与他目光相接,一双清澄的眸子黑白分明,坦坦荡荡,情绪摆在里面,明明白白的让人看清,毫不伪饰。
恍然间,他竟觉得那双眼睛与丁蔓薇的如此相似,于是看着季禾鸢的眼,坚定地道了声:“值。”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六十年前在临阴城里,那时还只是个平凡的习武之人的他,腹部被一只妖尾刺穿,失血过多几欲昏迷,一双眼皮沉甸甸的,睁也睁不开。是丁蔓薇替他拔-出腹中半条断尾,又替他止了血,笑着说,等这件事情结束,到抚仙宗去找她,她要教他法术。
为了这句话,他撑到了大战结束,撑到抚仙宗的山口……撑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