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夭的眸中压着怒气,但将陆肖放到床上时,动作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很多。

“唔……”

陆肖的意识模糊,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脸上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身体疼得发颤。

瑾夭原本还打算和他算账,结果一看他如此,胸口更郁结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将床边的帷布扯了下来。

床上的光线暗了些许。

瑾夭冷着脸剥了陆肖身上衣服,将他身上的伤检查了一遍,把被鲜血渗透的纱布全部拆掉,重新包扎了一遍。

她的动作很是利落,不过身上的冷气更为浓烈起来。

在瑾夭停下动作的时候,陆肖已经昏睡了过去。他被那种苦涩的草药香气包裹着睡得很熟,像个卸去所有防备的孩子,似乎裸着身子有些冷,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褥里,发出几声不满的呓语。

瑾夭看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再回忆起方才看到的狰狞伤口,只觉得胸口闷疼的厉害。

昨日出门前,陆肖明明答应过一定好好养伤。

结果不仅跑出去受这么多伤,还在桂花树上藏了大半夜,根本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骗子!

瑾夭的手指寸寸收紧,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保持冷静。她想起秋柳曾经出的那些主意,冷着脸解下发间的发带,拽过陆肖的手腕将他绑在床边的柱子上。

熟悉的气息靠近根本引不起陆肖半点戒备,便是不小心扯疼了伤口,他也只是委屈地皱皱眉毛,连半点清醒反抗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