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下手有点重,”宋之行说,“不过我看你三年没回来,东西却没忘,嗯,不错。”
别的家长或许会责备自家孩子冲动不懂事,宋老爷子却认认真真看了他揍人现场,得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楼下声音渐小,看样子客人走的差不多了。
宋寅去洗了把脸,穿上外套,又恢复成斯斯文文科学工作者模样,要不是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没人会相信这人刚刚拿刀捅过人。
主人家自然是不待见他这种惹是生非害的生日宴会无法继续进行的人,宋寅下楼碰到叶奶奶,先是礼貌又恭谨地打了招呼,随后又解释了一番,左不过是叶家私藏太过香醇,不小心贪杯,醉的不知天高地厚,打扰了叶奶奶的生日宴会实在是无心之失
当然,除去打招呼,后边的话自然不是宋寅会说的,都由宋之行代说了。
他那个孙子,语言系统就跟被精简过一样,能用一句话表达完的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叶挽宁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叶茯跟宋寅之间的不寻常,面上依旧是冷冷的,就连面对宋之行也没给好脸色。
“小茯还年轻,小孩子说些玩笑话有些人就当真了,”叶挽宁朝宋寅看去,“只要她一天姓叶,就是我叶家的人,叶家的规矩,她自然也是要守的。”
宋之行挑了挑眉,额头上硬生生被挤出几道褶皱,像起伏的山峦一样,末了,忽然笑了,“这有什么,都什么年代了,现在都讲究尊重孩子意愿不是么?”
“尊重是自然的,”叶挽宁也笑了笑,“但她总不至于改姓吧?”
叶家的女儿结婚,向来是只准入赘不准出嫁,生下来的孩子必须姓叶,男孩或许还有转圜余地,然而只要是女孩,绝不可能跟外姓。再说,叶茯除了叶家,就只有陈景山那个没用的爹,经过那件事,她难道还会跟陈景山姓陈吗?
宋之行没再多言。
他自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不太跟得上年轻人的潮流,没想到这个叶挽宁却比他更顽固,守着不知道几千年的老规矩,跟她说话实在是累得慌,宋之行不想跟人掰扯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只想打完招呼道完歉就回去,他刚喝了酒,脾气不太好。
然而正在他说完结案陈词,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边沉默半天的宋寅却开了口。
“两年前我不在首都星,”他说,“我觉得,既然叶茯说了那句话,便是认真的,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笑。而她说的一切,我都会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