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陆陆续续将饭菜端上桌。
杜允慈径自吃着饭,看着荣真朝蒋江樵端起酒杯:“二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十年前,你十五岁——”
“十年前十五岁?”杜允慈没忍住打断,瞪蒋江樵,“也就是说你现在二十五岁,不是二十二岁?”
荣真纠正道:“今天生日一过,我二哥应该二十六。”
蒋江樵回应杜允慈:“你如果不喜欢我二十六岁,可以当作我二十二岁。”
杜允慈气愤:“装什么年轻!”
荣真打趣:“美人之前没怀疑过我二哥不是二十二,说明我二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
杜允慈别开脸继续吃饭不再吭气。
荣真捡起方才没讲完的话:“我第一次见你,是十年前,你十五岁,义父让我以后都喊你二哥。你学识好,教了我许多功课,鼓励我多读书,因为你的提议,义父愿意供我上学,我不至于和荣帮里大多数的门生子弟一样是只懂打打杀杀的五大三粗。也是因为你的支持,义父送我到东洋留学。我一直记得你告诉我,凡事靠自己才最可靠,所以我走到今天。但比起你,我还差得很远。二哥,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回来帮我,我由衷希望,明年你的二十七岁生辰,我能再给你煮长寿面。”
蒋江樵端起他手边的酒杯,和荣真一道饮尽:“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碗长寿面,几道家常菜,挺好。”
荣真的桃花眼笑眯眯:“二哥的脾性,我多少还能摸着点。”
紧接着杜允慈默默听着荣真和蒋江樵忆往事,细数的几乎是蒋江樵曾经如何以一己之力使得荣世昌最初创办的荣帮脱胎换骨,发展成为如今黑白两道皆极具影响力的帮会。
散席之前,荣真另外将一只木盒推到蒋江樵面前:“这是四弟送给二哥的生辰礼,他托我代为表达歉意,今天没办法亲自前来一道庆祝,说改天我们三人再单独聚一聚。”
蒋江樵打开木盒的一条缝,微微眯起一下眼睛,然后重新阖上木盒,平平淡淡说:“帮我谢谢他这份厚礼。”
荣真说蒋江樵聪明,过去一直躲在荣世昌背后,对社会名望不争不抢。杜允慈觉得,荣真和那位“四弟”也不傻,如今也学蒋江樵,不随意以荣帮当家人的身份公然抛头露面,尤其后者,杜允慈迄今不知道是谁。
杜允慈前阵子特地找了些报纸翻阅,看到当年荣世昌去世后的专题报道,统计过荣世昌遭遇过几次大型的刺杀,最后一次没能侥幸逃脱,一家五口死绝在刺客枪下。当然她没忘记,蒋江樵告诉过她,真正杀死荣世昌的是荣真。